初遇她,是在七岁。
那时候要见她,需要奔波在两三条公交线路间,央求父亲抽出半天的休息时间,带我去往繁华的市区。
她居身的地方是闹市中的一片宁静,一簇簇嫣红的三角梅环绕在她四周。初见她时,她是和我相仿的年纪。穿着糖果色的蓬蓬裙,她勾着我的手,向我展示着裙上各色印花。
挥舞着魔杖的哈利波特嘴中念念有词,肤白脂凝的白雪公主正咬下一口毒苹果,淘气包马小跳扯着安琪儿的辫子哈哈大笑...
特色各异的印花看得我目不暇接,最终恋恋不舍地带走了那块脑袋上冒着问号的小朋友的印花——《十万个为什么》。
再遇她,是在十二岁。
她藏进了小桥流水的古镇,独享一片悠然见南山的惬意。而我也在对这片陌生土地的探索中偶遇了她,寻得一番他乡遇故知的喜悦。
再见时她已亭亭玉立,素雅长裙上落着水墨几点。我轻触衣角,那些如梦如幻的景象便施施然在眼前展开...最后一缕霞光在地平线收尽,孤鹜展开双翼迎接夕阳。落日黄昏里,江水和辽阔的天空连成一片,浑然一色。
我惊叹着,诧异着,那些久远厚重的诗词穿越几千年浩浩汤汤的历史长河,重新映入我的眼帘。我爱上了与她独处的时光,恰是在她身边,潺潺诗词之细流纯洁我的心灵,粼粼历史之江河丰富我的头脑。
最后一次见她,是在十七岁。
那时她已历经岁月洗礼,点一抹绛唇,出落成风韵美人。可惜人们早已不再热爱她动人的长裙,而是痴迷于冷冰冰的电子屏幕。我叹惋,她却说着没事。
她说,总有人会在匆匆逆旅中偏爱读书消得泼茶香,在她的裙边停留,共同吟赏书中大好烟霞。《白夜行》是她离开前礼物,告诉我,别害怕黑暗,去做捍卫光明的人,会有人给我力量,给我坚定的勇气去战胜漫漫长夜,迎来太阳。
时至今日,我心仍念着她。她的裙摆承起了我从童年懵懂到青年成熟,带我观四书五经,赏大千世界,伴我同行,伴我长大。
来源:«白果林»校刊
一审:白钟雄、习磊
美编:赵云飞
终审:余玲芳
签发:吴乐军